“一家证件不全的食品经营公司，竟然能参与招标并且还中标，没有猫腻谁能信？”

记者小莉哭上热搜的安阳狗咬人热度已经逐渐归于平寂，而被校长哭上热搜的河南新乡封丘县营养餐问题正陷于“罗生门”，校长哭诉换不动问题供餐企业，供餐企业爆料校长与别家企业签订了20年超长餐厅经营合同，一起吃坏孩子肚子的“食源性疾病事件”，背后纠葛却错综复杂。

继安阳狗咬人事件后，新华社再次出手，于11月28日发布了题为《河南封丘“学生呕吐腹泻”事件五个焦点问题调查》的电讯稿，五问河南封丘学生呕吐腹泻事件。

电讯稿直指学生呕吐腹泻事件的五个焦点问题，“哪个食物有问题？为何不换涉事配餐公司？招投标有无‘猫腻’？涉事配餐公司管理水平怎么样？涉事配餐公司无证经营是怎么回事？”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新华社电讯稿的这五个调查个个犀利，直击问题要害的同时，也为封丘调查放倒30多名学生的营养餐指明了方向。不过，这犀利的五问调查中，透露的一个细节，却如本文开头引用的网友评论一般，令人浮想联翩。

梳理新华社调查，笔者发现有些细节值得关注，接下来咱们就简单分析一下。按照封丘县初步调查，此次学生出现餐后呕吐腹泻系“食源性疾病”，通俗来说就是“吃坏了肚子”，但究竟是哪个食物有问题，现在仍不能确定。

调查给出的答案显示，3名学生称吃了米饭和冬瓜肉片“约一小时后出现呕吐、恶心、发烧等症状”，被诊断为“急性肠胃炎”，另一名学生则称“家常豆腐有馊味”。检验结果显示，大米、面条菌群超标，留样的豆腐、冬瓜肉片、玉米羹检测结果没问题，到底哪一个食物吃坏了学生的肚子，现在还不能确定。

在这一问题调查中，报道提及了一个细节，这家配餐企业往常都是使用新鲜肉，但恰好“11月23日使用了冷冻肉片”，目前，正在调查来源。另外，调查还称，“有关部门还对是否涉嫌投毒展开调查”。

对于戚城中学校长哭诉的换不掉问题配餐公司问题，原来这家学校之间有食堂，而且已经托管给一家四川企业，合作已经4年了，也就是网络爆出的那家签订了20年合同的公司，从今年11月15日，才改为吃坏学生肚子的那家配餐企业提供“午餐”，在这里要注意下“午餐”，后文还会提及。

记者采访的“一些师生和家长”反映“配餐不如学校食堂做得好”，“配餐吃出过虫子、零件、塑料管等杂物”，因配送距离太远饭菜还“不太热乎”。对于吃坏了学生还继续让配餐企业送餐的行为，封丘方面称“没有第一时间停止配餐确实不妥”，“但也不能轻易换掉一个经过招投标程序选中的配餐公司”。

对于这话，听上去似乎像过去的“铁帽子王”，一旦招标成功，就算是吃出问题，也可以在没有查清问题所在的前提下继续给学生配餐，笔者也想问一下，“不能轻易换掉问题配餐公司”，却能轻易继续让学生吃存在潜在问题的配餐？

对于出现问题的配餐公司的管理水平，记者调查显示，这家办公场所位于当地赵岗镇南常岗小学院内、由崭新教学楼改造而成的配餐制作公司成立于9月22日，负责赵岗镇24所小学及戚城中学共计3000余名师生的午餐配送，两家小学校长对配餐的评价是“还不错”、“差不多”。

调查还给出了一个细节，这家迄今为止满打满算成立了两个多月的企业，别看经营时间不长，“但员工流动性大，未接受过系统的岗位技能培训”，“厨师未取得厨师证”。

针对配餐公司的无证经营问题，记者调查发现，该公司虽然在9月22日成立，但直到10月26日才取得营业执照，而这家公司实际给一些学校配餐的时间却是“10月9日”，更为诡异的是，这家公司直到吃坏戚城中学孩子肚子后的第二天，也就是11月25日“才取得食品经营许可证”。

对于这个问题，封丘方面的说法是，“由于教体局招标开始得晚，为了让学生享受到国家政策”，算是迫不得已，另外，他们认为，“边供餐、边整改、边办证”虽“不合法”但“合情”。

对于外界最为关心的招投标有没有“猫腻”问题，新华社报道引述封丘方面的说法称，迄今为止，“通过对招标文件进行审查”，“没有发现招标文件制作方面的问题”。

而对于需要进一步调查的“招投标过程、投标企业资质及是否存在违规违法行为”这些深层次问题，现在还不给出明确答案。

读到这里，笔者就觉得不对劲了，一家连营业执照、食品经营许可证、有厨师证的厨师都没有的刚刚成立的企业，却能堂而皇之的通过招投标程序成为中标企业，而且“招标文件制作方面”没有问题，那么问题出在哪里？

就连很多网友都看不下去了，“无证经营怎么可能中标”，“没有猫腻，有人信吗？”

梳理完新华社的“五问”，笔者再多说一下把问题哭大的戚城中学校长王永被质疑的“20年餐厅经营合同问题”。

针对质疑，王永表示，戚城中学确实于2017年2月与一家餐厅承包公司“签署一份为期20年的合同”，但强调是“集体决议”。对于合同条款中的“若违约须赔偿乙方三倍投资款”，他承认“这一点做得有瑕疵”，但否认“自己与餐厅承包公司存在任何利益往来”。

王永又“真诚”补充了几句，他说，逢年过节餐厅可能会给班主任们“买一两箱东西”，老师们原本合同约定的“自费”就餐，“实际上后来都是免费的”，这些在他看来，“不能往经济往来上说”。

需要特别注意的是，前文笔者曾专门指出过要特别注意“午餐”二字，新华社记者调查中没有明确说明，但根据其他媒体的报道，原来吃出问题的配餐公司只给戚城中学配送午餐，这家寄宿制乡镇学校的早餐和晚餐仍由原来签订了“20年合同”的承包公司承担。

在媒体看来，戚城中学与配餐公司的这是“妥协的供餐”，因为在涉事配餐公司的中标合同中存在一条“如学校有早、晚餐需求，由中标服务商负责供应”，但在戚城中学没能执行。

“如果不让中标餐饮公司配送，那我们是不是属于违规？如果让中标餐饮公司配送，王校长不让那家餐厅承包公司走，最终导致这个结果。这也是妥协的结果，商量的结果。”现已被停止执行职务并被立案审查调查的封丘教育系统人员如此表示。

按照媒体报道的描述，“只是，中标餐饮公司供应午餐尚不足2周，便出现了这起食源性疾病事件。”而此前的承包餐厅供餐4年没出问题，各种蹊跷着实令人费解。

值得注意的是，配餐吃出问题后，戚城中学的餐厅也一并被封丘方面接管，更详细地调查进展，随着新华社“五问”振聋发聩的抛出，相信，围绕着封丘营养餐的“罗生门”可能很快就有结果了。

只是，笔者还是没想明白，为啥没有营业执照、没有食品经营许可证的企业，在招标文件方面却没问题，而且还能最终中标，这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操作呢？